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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顶尊胜幢铭 唐 · 王函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九十二
琅邪王谠。字达夫
探至圣之元言。得秘密之妙理。
以大佛顶及尊胜为众福之王。恳立二幢。
祈报所怙。攀号不及。
创钜痛深。衰麻在躬。
茹荼吞。若不凭其教迹。
何以泄此哀怀。徵其志诚。
起自纯孝。既而候听戒遣。
式遵理命。令将在日衣物。
造此功德。始乎因想。
形于心匠。有工应召。
巧与意合。将期经久。
须择胜处。繇若扳种。
必求厚地。□得其所为益多乃谋于老宿。
得在精舍同讽于□门护其基趾。凿去黑沙。
筑以黄壤。土脉相□□力彊□若非愿力宏持。
□得人心叶赞。以大中十一年岁在丁丑四月二十七日
立于开元尊像殿前。繄其地也。
每幢高三十五尺。各有二十五重。
重重状名。穷侈极丽。
唐言梵语。备载二经。
此之不书。削其繁也。
昔者曾子尝谓人曰。谕父母于道。
方始得为孝也。者直养者尔(阙七字)
谕父母于道。孝□□必如谠之□□可谓□□父母于道矣。
□□光有□□□□斯幢□□人(阙五十五字)也且□一石□树一字补□教徒□嵌空峻峭。积翠凝青。
尚蒙移植。列在广庭。
但能与人娱目。不能使其□□□□□界(阙十四字)械我□对峙□□□□棱层怪⿸(尸奔)妭□□□乃□阳高映圆魄斜临。
同一解脱。不二光阴。
□洒□滴烟笼雾羃。霶□□离□漫霏微。
圣泽流布。□云在衣。
忽而销歇。罪垢□□□□□清福裕□□□飙飘瞥□□□尘四发毛峰□彼即是加被。
何必张喉□后为□□哉有以见陁罗尼□□不思议也。二幢既立。
就工(阙一字)讫功□我释门光□□□□不□□□□何(阙二十三字)行孝(阙十字)(阙十字)(阙四十四字)秘印密。各镌在石。
□之者谁。我知其人。
曰谠曰諲。众威及□咸遵父言。
同村广□巍巍二幢。不泐不泯。
资汝来世。千崇万信。
承此福源。曷有穷尽。
改元大赦诏大兴元年 东晋 · 晋元帝
 出处:全晋文卷八
制诏:昔我高祖宣皇帝,诞膺期运,廓开皇基。
景皇帝、文皇帝,奕叶重光,缉熙诸夏;
爰暨武皇帝,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功格天地,仁济宇宙。
升平刑措,卅馀载矣。
昊天不融,降此鞠凶,怀帝短折,越去王都;
天祸荐臻,大行皇帝崩徂。
社稷无奉,六合无主,肆群后三司六事之人,弘鉴古训,刑于兴废,畴咨庶尹,至于华戎,致辑大命于朕躬。
余一人畏天之威,用弗敢违,遂登坛南岳,受终文祖;
焚柴颁瑞,告类上帝:惟朕寡德,绩戎洪绪,君临四海,惴惴忧惧,若涉川冰,罔知攸济。
惟尔股肱爪牙之佐,文武熊罴不贰心之臣,用能宣力四方,左右我先帝,弼宁晋室,辅余一人。
思与万国共同休庆。
其大赦天下,改建武二年太兴元年(《文馆词林》六百六十八,又见《晋书·元帝纪》)
答群臣上尊号令太兴元年三月 东晋 · 晋元帝
 出处:全晋文卷八
孤以不德,当厄运之极,臣节未立,匡救未举,夙夜所以忘寝食也。
今宗庙废绝,亿兆无系,群官庶尹,咸勉之以大政,亦何敢辞,辄敬从所执(《晋书·元帝纪》)
下书追赠崔岳 前赵 · 刘曜
 出处:全晋文
盖褒德惟旧,圣后之所先,念惠录孤,明王之盛典。
是以世祖草创河北,而致封于严尤之孙,魏武勒兵梁宋,追恸于桥公之墓。
前新赠大司徒烈悯公崔岳中书令曹恂、晋阳太守王忠太子洗马刘绥等。
或识朕于童乱之中,或济朕于艰窘之极,言念君子,实伤我心。
《诗》不云乎?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汉昌之初,虽有褒赠,属否运之际,礼章莫备。
今可赠使持节侍中大司徒辽东公,恂大司空南郡,绥左光禄大夫平昌公镇军将军安平侯,并加散骑常侍
但皆丘墓夷灭,申哀莫由,有司其速班访等子孙,授以茅土,称朕意焉(《晋书·载记·刘曜传》,《十六国春秋》五。)
上表请禁断招魂葬 东晋 · 袁瑰
 出处:全晋文 卷五十六
尚书仆射曹馥没于寇乱,嫡孙胤不得葬尸,招魂殡葬。
伏惟圣人制礼,因情作教。
帮椁周于棺,棺周于身,然则非身无棺,非棺无椁也。
胤无丧而葬,招幽魂气,于德为愆义,于礼为不物。
监军王崇傅司马刘洽皆招魂葬。
请台下禁断(《通典》一百三。元帝建武二年
祖逖谯城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四、江东十鉴
臣闻晋都金陵,非吴比也。
元帝帝王之子孙,自琅邪藩邸而来江东荀藩等推为盟主而翼戴之。
其位号既正,而石勒以夷狄之奴隶,污蔑中原,其丑其恶,十倍于曹操
江东臣子奉帝子之义兵,而以顺攻逆,宜乎其易与也。
石勒五胡之魁猾,而附之以石季龙之骁暴,东郡之战,死者十馀万人,无一人敢婴其锋者。
独惟范阳祖逖,捕蛟不敢少遗馀力。
谯城之役,大破军,蹴于黄河之外,使之势穷情屈,而讲和之书迭至于豫州之麾下,毡裘之气盖索然矣。
当此之时,因其解驰怠纵之隙,而推锋越河,以扫除其遗类,岂不快哉!
夫晋之君臣,其庙谟廷议,殊拂人意。
才一胜,未及再举,而刘隗之谋遂起于中,致使戴若思仗节以临之。
之慷慨英发,勇于进取,而乃受若思节度,甘于羁制,竟以愤死,则是石勒未尝损一金,而反间已行于殿陛之间。
刘隗者,乃公遣若思而假其手,以为石勒之刺客也。
措置之谬,一至于此!
曾谓江东宰相有如王导,而无一言以救其失欤?
请移刘隗之罪以罪王导
且夷狄之入中原,前晋者未尝有也。
自刘、石唱乱,蹂践诸华,中原之父兄子弟望而惊逃,中原之州郡牧守闻而扼腕,莫不欲折其脊而齑粉之,以快其愤。
而孽胡之暴,卒未能得其便。
谯城之战,幸而胜之,是时元帝即位之初年也。
天下之所观望,人心之所激昂,正在今日。
江东宰相,固宜乘此机会,力请大驾,起江南侍卫之师,而席胜渡江,出寿春,向谯城,以为祖逖后距,则之声势益振,而义师之盛气自倍,继而声之胜,以激四方勤王之师。
以一檄移山东,使曹嶷、慕容廆之徒自青、兖至;
以一檄移关西,使张轨、司保之徒自秦、凉至;
以一檄移河之东北,使刘琨、郭默之徒自并、冀至。
四方豪杰知帝之龙旂鸾辂近向河南,必将云合响应,会于辇下,以助之进,扫除胡羯而修复旧都,当自谯城胜始
惜乎以之相晋,其谋谟才略号为江左夷吾,而夷吾之相齐,至于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者,不能勇为之。
元帝即位之初,四方征镇环起而望之,不幸中原割据,道路梗塞,一闻旧君之子,因义师之胜,进幸中原,则其为响应,与齐桓公之时,何啻十倍?
岂意之相晋,曾莫通为之。
既胜之后,之势穷情屈,正自可乘,而终不能勉奉亲征之驾,出建康以向谯城,徒欲今日檄四方以讨石勒,明日檄诸镇以会河南
河南之城,晋之陵寝在焉,晋之子孙且不勇往,而但以空言号召天下之师,四方征镇谁复至者?
致使之在河南,犄角无助,独以一身搏战于雍丘之前,而又轻从刘隗,俾之引浇薄无功之人以沮轧之,此何为者邪?
存而河南存,亡而河南亡,晋人之所以沮者,乃所以弃河南也。
死未几,而石勒之兵俄遂寇河南,围谯城,置王阳于豫州,驱祖约寿春
已而郗鉴以邹山之军退保于合肥,卞郭以下邳之军退保于盱眙刘遐彭城之军退保于泗口。
之一死,虏难益炽,犹之决一世之金,以纵逆河之暴于洙泗之间,非但河南之地,无以坚凝,而两淮保障亦因以动摇。
之剽悍,因得以再窥江东门户于一重之外,而终元帝之世,竟为不讨之雠。
盖以其即位之初,有可乘之会而不乘故也。
夫人君即位之初,实足以耸动天下之心,而河南之捷,又足以大鼓义师之气。
席胜除残,正在此举,而晋人甘自弃之。
刘隗不足责,则非之责而谁责欤?
抑尝论之,元帝之渡江,实王导本谋,而之所营则建康而已,吞沙之寇,滔天之雠,屏之江外,若无预吾事者。
之南寇襄阳,军中大疫,死者大半,其疲弊可乘矣,而不乘;
已而退屯葛陂,天降淫雨,三月不止,其饥困可袭也,而不袭;
张宾谓其欣于敌去,必不以奇兵掎击,盖足以窥见之肺腑矣。
然尚有可诿者,是时虏人方且奄至江外,胜负未交,长驱席卷,势亦有所未便。
乃若之于河南则不然,设奇制胜,敌势已挫,而方且退保襄邑,致书通好,而欲遂讲和,其窘盖可知矣。
大合勤王之师,以乘其败怯之馀,此固可以为万全之举,而亦未尝少主其议,何邪?
意者之相晋,专务姑息,才得江东,帖然无事,以延岁月,便足自慰。
藩维之在江外者,但欲羁縻而已,非真能翼戴人主,合诸侯而一天下者。
观其平日行事之迹,如王敦周顗不能救,庾亮苏峻不能止,卞郭不赴国难而不能戮,郭默辄害刘嗣而不能问,一时诸将如贾宁等辈多不奉法,而终不能惩。
以此观之,则之为人,盖偷安茍且,徒欲每事姑息,以全其金陵建国之功,而初不知外合诸侯、内兴王师,以为恢复中原之计。
刘隗之徒所以得行其说,而使祖逖几成欲就之功遽尔中辍,可不为之痛哭流涕也哉!
呜呼!
阃外之谋、与朝论不协,则有为之功,动多破缺,由古以来,每每如此。
谯城之胜,尤为可惜者,盖以元帝即位之初,天下有可合之势,而甘自弃之故也。
乃今真人抚于东南,九州四海皆所属心焉。
冠剑大臣密赞庙谟者,宜视此为,以进江东既胜之师,以慰天下苍生之望。
洪州延庆寺碑铭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徐公文集》卷二六
若夫名区胜境,真灵之所徘徊;
通都大邑,游居之所走望。
故其府朝之制度,里闬之延袤,宫庙墠坛之肃,禋祀荐享之严,无不及焉,必可观也。
豫章古郡,通楚要津,万灵所宗,百宝攸集。
龙剑之气炳耀于列星,金冶之精腾光于峻岊。
飞锦帷于仙馆,植铁柱于重阴。
方志所传,奇踪可见。
而故老复言晋元帝即位之岁,郡人有耕于东湖之艮隅者,获璃像焉,其高三尺,其状殊异,守臣上启,诏立寺以处之。
岁纪迭更,荐奉无绝。
至唐大和三年文宗皇帝以梦寐通感,特诏修崇。
僧普愿者,率励众力,创造飞阁,极高明之制,尽临观之室,瞻仰之徒,胜赏仍在。
会昌沙汰,旋更殄夷。
时有寺主僧神确,躬奉瑞容,瘗于堂下。
大中改制,将复修完,像遂堙沈,求不可得。
而灵迹所在,群心未忘。
咸通二年连帅严撰表请重建,因纪诞圣之节,署为延庆之寺,子来之力,云构如初。
广明中,巢寇乱常,群盗蜂起,三灾所及,寺复焚如。
光启二年廉使王师甫即其故基又加营缮。
自时厥后,百载于兹。
市朝屡更,兴废不及,名人上士,增饰相因。
国家奄有寰区,普恢教法,人识修心之旨,家怀祈福之诚。
此邦之人,素多尚信。
千里之地,频致丰穰,户有馀赀,居多暇日。
监寺僧智清,勤行其道,时省其庸,推诚以化人,节用以成务。
峻其卑庳,缉其倾颓,改作正殿及廊庑共七间。
疏楹广厦,雕甍藻棁,琐窗洞户,珠网金铺,蹇产鸿纷,深沈焕烂,阙政备矣,能事毕矣。
观其康庄旁达,闾伍绮分。
西则崇山隐天,烟霞韬映乎其上;
前则平湖弥望,鱼鸟翔泳乎其中。
虽复观雉接连,车马回合,萧然人外,自远世纷。
信乎栖息之场,习静之地也。
僧契缘摄赞其事,不朽是图,伐石为碑,以文求我。
铭曰:
至哉玄贶,邈矣坤珍!
凝为异像,以祐斯民。
灵心所格,精舍攸因。
其神或隐,其迹宁沦?
废兴在运,启焕由人。
有美清师,勤行其道。
彼都人士,服义承教。
率是众力,完斯庙貌。
秘殿穹隆,层轩窈窱。
胜事精严,丹诚至到。
名山雄雄,大江溶溶。
五侯之国,千里之封。
灵场隐轸,道气明融。
神明所相,有感必通。
刊名法宇,永无穷。
定南郊星辰位次议723年11月1日 唐 · 张说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二十四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晋元帝建武二年
定郊礼于建业之南。
去城七里。
一坛之上。
尊卑杂位千有五百神。
去圣日远。
损益不同。
臣等按祠令。
五星巳下。
内官五十三座。
中官一百六十座。
外官一百四座。
众星三百六十座。
臣共所由勘史传及星经。
内外所主。
职有尊卑。
旧图座位。
升降颇错。
今奉墨敕授尊卑升降。
又新加降等座总三百一十九座。
并众星三百六十九座。
凡六百八十八座。
具图如左。
宋故左中奉大夫徽猷阁待制新安县开国伯食邑九百户致仕赠左通奉大夫程公行状绍兴十四年九月 宋 · 程瑀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八七、《北山小集》附、《新安文献志》卷九四上
曾祖伯照,故赠光禄卿
祖母:扶风太君鲁氏,彭城太君钱氏。
祖迪,故任尚书都官郎中致仕。
祖母:仁和县江氏,仙居县余氏,天水县君慎氏。
父天民,故任瀛州防禦推官信州贵溪县丞,赠左宣奉大夫
母赠太硕人邓氏。
公讳俱,字致道衢州开化人
程氏实高阳之裔,周成王时伯符封国于程,休父为宣王司马,后因以国为姓。
春秋时,婴以立赵孤显。
六国时,邈为秦狱吏,易大小篆为隶书。
汉有不识。
魏有昱,号名将
晋元帝即位,命元禫为新安太守,百姓悦之,代还,遮道请留,不得去,诏从其请。
比卒,赐其子孙田宅于新安歙县,遂居黄墩。
开化北原者,公十世祖也。
公之曾祖光禄君,乐恺平易,重然诺,喜施与,乡里称为长者。
祖父都官君,始以儒奋,擢进士第,治剧邑,有德于民。
唐质肃介江东转运副使日,特加赏遇,以谓:「不任威刑而人不犯,虽古循吏,无以加也」。
宣奉君为儿时,日诵数千言,成童属文,握笔立就,未冠举进士,试南宫为第一,廷试中甲科,益博观典籍,研绎奥义。
常进所撰《诗书论》,得相州饶州州学教授
寻为瀛州防禦推官贵溪县,摄令事,阖邑欣赖。
召试太学博士而卒。
公时方年九岁,哭泣哀毁,见者咨叹。
终丧,从母氏寓外家。
母性严,公左右承意,得其欢心,外祖尚书邓公左丞润甫深奇之。
后其家人缘左丞意,奏补公假承务郎
绍圣四年,授苏州吴江主簿
时徽宗即位,肆赦放免秋苗。
本县复行催理,吏持文书通签,公即申县请准赦蠲放,而转运司牒准省符,讲求遗利。
公申状谓:「财用之在天下,譬之众川之水,潴之万顷之陂,决漏既多,乾涸可待。
乃欲崎岖回远,引线脉之流以益之,不如塞其陂之决漏而已。
今诸路赋入,则众川是也;
万顷之陂,则总计是也。
决漏如江河,则无艺之费是也;
崎岖回远,引线脉之流以益之,则讲求遗利是也。
凡无艺之费,一切罢之,则息民裕国之政具在,守而勿失,可以有馀」。
见者惊叹,亦或指以为狂。
任满,辟差舒州太湖茶场,以上书论时政罢归。
执政者方力持绍述之说以售其私,凡持正论者,斥以为邪。
虽被摈废,人更以为荣焉。
大观初,监常州市易务,八宝恩迁通仕郎
政和元年,改宣德郎,差知泗州临淮县事。
三年,召赴审察,以前上书报罢。
主管兖州岱岳观。
七年,差通判延安府,以侍亲非便辞,改通判镇江府
俄除编修国朝会要所检阅文字
八年,兼道史检讨
宣和二年,转承议郎,赐五品服。
明年,除将作监丞
时论谓公以儒术世其家,今艺学绩文之士鲜出其右,近臣亦推公长于撰著,于是以闻,徽宗即迁秘书省著作佐郎,赐上舍出身。
三年,除礼部员外郎
驾幸秘书省,特旨召观书阁下,因赐御笔书画,迁朝奉郎
五年,丁母忧
七年,复除礼部员外郎,以病告老,不俟报而归,坐责。
岁馀,今上登极,转朝请郎
建炎三年,复为著作佐郎
寻再迁礼部员外郎,除太常少卿,卧家力辞,章四上,遂以直秘阁秀州
会车驾临幸,有旨赐对,公奏事讫,即启陈济大业、致中兴之说,言极剀切,有曰:「陛下盛德日新,政事日举,赏罚施置,仰有以当天意,俯有以合人心,则赵氏安而社稷固。
苟惟不然,则天之所以眷佑者将恐替,人之所以欣戴者将恐离,如是则社稷危而天下乱,其间盖不容发」。
上欣然纳之。
及虏骑南渡,既据临安,遣兵破崇德海盐
公厉兵守禦方力,已降省劄令公迁避,复被旨管押钱帛,由海道趋行在。
始出华亭宣抚使留公,有旨趣使津发,因航海至永嘉
既朝见,以病乞归乡听命,时建炎四年三月也。
冬复召赴行在。
绍兴改元始置秘书省,即以公为秘书少监
九月,除中书舍人,仍兼侍讲
二年,罢职,提举江州太平观
四年,差知漳州,以病辞,改提举台州崇道观
五年,复集英殿修撰
六年,除徽猷阁待制
九年,除提举万寿观,充实录院脩撰。
先是公得风痹之疾,朝廷知公步趋拜跪良难,特缘兵火之后,简册散逸,谓公雅精史学,持心平实,欲使免朝参,坐局充职,其意甚厚,而公以疾力辞,乃差提举亳州明道宫
累官至朝议大夫
三遇明堂郊祀恩,封新安县开国伯食邑九百户。
十四年六月,疾稍寝,乞致仕,转左中奉大夫
壬辰,卒于寝,享年六十有七。
遗表闻,赠左通奉大夫
公初娶新昌石氏,赠令人;
再娶同郡江氏,封令人。
男一人曰行敏,右承务郎、监潭州南岳庙
女三人:孟以病在室,仲嫁右承务郎提点坑冶铸钱司检踏官赵伯旸,季嫁右迪功郎、监潭州南岳庙江振卿。
公天资端方诚直,言动不妄,思虑精切,志趣高远。
加以该洽深邃之学,典雅闳奥之文,自其幼年未仕,人推为有父风。
稍任州县,即能遇事引义,慷慨论列利害。
及缘上书坐谴,湮阨连年,饥寒转迫,气益坚刚,而自信愈笃。
学业大成,伟然有公辅之望。
然不能以辞色假人,颇亦寡徒少侣,訾笑随之。
而与之深交者,率名卿才大夫,或其丈人行。
久之,名实益孚。
其再佐著作,三为郎仪曹,朝廷盖欲用之矣。
晚登掖垣,侍经席,凡命令之下,竭思毕虑,有不安于心者,率明白反覆言之。
其进讲若故事,必考古验今,曲致规鉴,未尝有所观望畏避。
大抵务合人情,当事机,守祖宗之法度,遵先圣之训诰,非持甚高难行之论以苟邀名取誉也。
每忧外难未夷,寝食不置,章奏数上,如所谓:「国家之患,在于论事者不敢尽情,当事者不敢任责。
言有用否,事有成败,理固不齐。
今言不合,则见排于当时;
事不谐,则追咎于始议。
故虽有智如陈平,不敢请金以行间;
勇如相如,不敢全璧以抗秦;
通才如刘晏,不敢言理财以赡军食」。
此有志祖宗之制。
谓:「近年禁庭宫邸与夫宗室贵戚之家,其享富贵之奉,极骄奢侈丽之欲,皆自古所无有。
然其卒也,流离狼狈,亦自古所无之。
而怀利封己之人,习熟闻见,至今犹以侈大为当然,以啬俭为削弱,此不可以不变」。
又论武臣转官,皆自武功大夫转入横行,得者既众,则官益以轻。
使人人皆怀欲得之心,无有纪极,在于厉世劝功之时,其为敝害为尤大。
祖宗之法,文臣自将作监主簿尚书左仆射,武臣自三班奉职节度使,即是以次迁转之官。
而武臣自閤门副使内客省使为横行,不系磨勘迁转之列。
既不系磨勘,即非皇城使,所得转入之官,其除授皆颁特旨。
故元丰肇新官制之时,以承务郎特进寄禄官,以易监主簿仆射之名,而武臣独依旧,不以寄禄官易之,盖有深意也。
政和间改武官称为郎、大夫,遂并横行易之,而为转官之等级,此皆当时有司不习典故,不思祖宗之深旨,率意改更,以开侥倖之门,故流弊日深。
且文臣之所谓庶官者,转不得过中大夫,而武臣乃得过皇城使,此何理也!
自改使为大夫以来,常调之官,下至皂隶,转为横行者,不可胜数,其敝极矣。
夫官职轻重,在朝廷所以用之而已。
朝廷爱重官职,不妄与人,则官职重;
若轻以与人,得者冗滥,则官职轻。
官职轻,则得者不以为恩,未得者常怀觖望」。
他人莫能言也。
顾任职未几而罢,罢未几而病,病卒不可复起,此有识者之士所以深为天下惜也。
公平生著述不可胜纪,已抱病,犹不辍,然忧深虑危,时时芟削焚弃。
今所存者,《北山小集》四十卷,《麟台故事》五卷,《默说》三卷,馀无传焉。
其孤卜以九月辛酉,葬于开化县北山之原。
属瑀状公行实,将求铭于钜儒硕学,以图不朽。
谨考核叙如右。
绍兴十四年九月日,龙图阁学士左中奉大夫提举江州太平观鄱阳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赐紫金鱼袋程瑀状。
太乙宫 北宋 · 陈抟
 出处:全宋文卷一○
浑沦未剖,含溟涬于太虚之中;
元卦才分,布妙化于无方之外。
清浊升降,天地由分,列宿朗而日月明,四时行而阴阳化。
信乎仙山灵岳,福地洞天,莫不由精英之所聚,□秀之所变。
故国家封崇旌显,以表其神异焉。
终南山太乙宫者,即太乙降临之地也,因其受封,故得而名焉。
于古雍之东南,玉案之西北,东接蓝水福地,西连太白洞天,左有千龄观,右有万年宫。
潏镐两间,杜陵之首,山水秀绝,灵迹环绕,实万古神仙之宅也。
自汉室元封初,武帝所建也。
帝一夕焚香于别殿,忽觉满庭辉朗,神告浮空,帝惕然潜听,曰:「将中秋日,太乙玄君降于终南山,与国为福,当建宫殿,以俟奉安」。
语已,寂无所闻,帝恭默诚谢。
待旦,诏下有司,问:「太乙玄君何圣号也」?
奏:「按道藏三洞秘典,乃九天无量三昧太乙玄君也。
居三境上元之上,在九阳天中之天,为万化之根元,作九天之祖母。
统三界女真,定周天风雨。
江海神龙,河渎主宰,一切水仙,莫不隶焉。
其诸太乙,居众辰之首,万曜之先,列星宫为天皇之上相,照寰海作至圣之尊神。
司人伦善恶,统岳渎灵官。
年丰岁俭,旱涝灾伤,无不总焉。
或经游分野,临照邦家,感道德而降休祥,应荒淫而生灾沴。
故国家应运修崇,精诚严奉,以资皇基永固,帝业昌隆」。
武帝由是敕下起宫于此,奉安三昧太乙玄君并十神太乙。
至期,武帝銮舆躬临,清衷虔祷,果如神告。
忽然山川震动,箫鼓鸣空,云鹤荡逸,天花散坠于宫南巨谷间。
摧峰裂岫,万仞绝壁下化成池沼,绀波云动,水色霞辉。
谷之西北,数峰巍耸,上现楼台金碧,烂光紫烟。
帝悸然敬谢,寻封其山曰「太乙」,池曰「澄源」。
修太乙玄君祠于池之侧。
祠成,其化宫失矣,惟神沼存焉。
遂分上下宫,皆锡羽流焚修。
光熙中奉敕重加完整,诏三洞法师梁谌主其宫事。
法师道业高迈,德行崇显,内守真玄,外专真素。
每奉徵命,祈晴祷雨,却厉储祥,无不感应。
至太兴元年戊寅岁上升,晋元帝闻而异之,遣中使就山设普天大醮,封玄君祠为金华洞天,并上下宫额悉皆御书,及谥法师为升玄天师,以发辉至道,旌显玄风,俾万世修真之士,知仙可学而得焉。
兹后三元五腊、八节四时,请福祈恩,攘攘如市。
隋开皇中,兴崇尤盛。
继有道士景通住持。
景通真浑沦仙客,高道奇人也,善胎息辟谷,炼气出神,咒水飞符,役使六丁,召龙致雨,救旱苏危,即有岁时。
唐高祖始定天下,闻而惊喜,曰:「太乙者五福之主,万乘敬仰之庭,真人贤圣,间世而出,实天下太平之兆也」。
遣中贵降手诏,修崇殿宇,一概鼎新
选戒洁道流三十员以奉香火,及赐土田绕宫,周广五十馀里,以为斋给之费。
景龙三年上元日,杨景通升堂鸣鼓,召门弟子曰:「吾将朝元始上帝,汝辈修真,无令自惰,人身一失,永劫不复」!
俄有瑞云覆地,鸾鹤翔天,金童玉女,迎师浮空,苒苒而去。
异香清气,馀月不歇(师于贞观间三百岁矣。)
中宗皇帝闻而倍加称叹,𠿑不得夙授真教,北面以师礼事之。
御撰赞文,遣上卿降香及敕,修澄源阁于池之北,创升仙堂于下宫。
至开元中玄宗皇帝銮驾诣宫,登坛虔祷,顷忽祥风异香,烂霞轻霭,狝覆坛上。
中有神仙,隐隐而见,天衣羽服,鹤驾霓旌。
拜首俯伏,请问国之休咎,仙一一垂谕。
少选,云色高举,鹤驾辽天。
上稽首祈谢,以仙语书其册,自为《驾鹤篇》,即修驾鹤轩于宫之西北隅亲文其碑,以彰神异。
銮舆归国,颁宣中使,继踵不绝。
僖宗皇帝入蜀之后,兵火数至,道流潜遁,宫宇隳灭,所赐常住,悉为众有,存惟两宫基址尊像而已,其诸盛事,废失之尽。
上宫传呼为澄源夫人之庙,下宫为太乙之观。
澄源者,即当时所封池阁之名也;
夫人者,乃太乙玄君也。
盖岁月浸久,后人不知其源,相习之讹。
嗟乎!
玄宫真府,半为樵叟之家;
仙圃芝田,尽作荒之野。
修崇废久,灵沼仍存,风雨顺时,尚为民福。
后晋相国桑中令出镇古雍,下车之始,岁旱之甚,稼穑枯槁,民不望生。
公亲诣山,恭诚恳祷,即日应祈,雨势霶沛,随时沾足,遐迩欢呼,仕民均庆。
公欣然叹曰:「神圣灵感,其速也如此」!
遽奏朝廷,支省钱重修殿宇,复置道士住持,精专完饰,严洁焚修。
奉国家请福祈祥,为兆民除灾却疹,实寰中之圣概,海内之灵宫。
谨叙故实真记云耳(《金石萃编》卷一二三,清同治刻本。)
辉:疑当作「挥」。
熊远疏议 宋 · 李弥逊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五五、《竹溪先生文集》卷一○
晋元帝太兴元年,诏群工卿士各陈得失。
御史中丞熊远上疏,以为:「胡贼猾夏,梓宫未返,而不能遣军进讨,一失也。
群官不以雠贼未报为耻,务在调戏饮食而已,二失也。
选官用人不料实德,惟在白望,不求才干,惟事请托。
当官以治事为俗吏,奉法为苛刻,尽礼为谄谀,从容为高妙,放荡为达士,骄蹇为简雅,三失也。
世之所恶者陆沈泥滓,时之所善者翱翔云霄,是以万机未整,风俗伪薄。
朝廷群司以从顺为善,相违见贬,安得朝有辨争之臣,士无禄仕之志乎?
古之取士,敷奏以言,今光禄不试,甚违古义。
又举贤不出世族,用法不及权贵,是以才不济务,奸无所惩。
若此道不改,求以救乱,难矣」。
议曰:兴衰拨乱,犹治膏肓之疾。
先后缓急,远近详略,差之毫釐,则缪矣。
一官旷犹一脉之绝,一事废犹一支之不举,尚可复理乎?
晋室之兴,尚放达,士骄蹇而不惇本务实,以求成效,国祚竟微弱。
元帝厌乱悔祸,刻意图治,其失犹如此。
盖偷惰之久,习以成风,牢不可革。
为治者可不鉴诸?
晋元帝兴不急之务故事 南宋 · 洪咨夔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平斋集》卷二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九八
晋元帝建武元年,置史官,立太学
太兴元年亲雩,初置谏鼓、谤木,新作听讼观。
二年,置博士员。
四年,置《周易》、《仪礼》、《公羊》博士亲览庶狱。
臣闻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先者事之所当急,后者事之所当缓。
缓急先后,不舛其序,治道何患于不举?
元帝承皇纲解纽之馀,宜思兴起国势,如拯溺救焚之急,顾乃以安平之大体,治危亡之坏證,以守文之常度,制应变之危机。
故近世论者谓此何等时而举不急之务。
讼观作矣,胡不筑将坛以拜淮阴
太学兴矣,胡不立武举以招汾阳
亲雩之礼行矣,胡不屈尊而劳细柳?
博士之员置矣,胡不造楼舡而命将军
谏鼓、谤木设矣,胡不修车马,备器械,以图修攘之治?
是非数端,为可略也。
典午缀斿,胡羯扛鼎,中原豪杰竞起而逐鹿,时之所急不在是也。
使当时内以经制国用为实政,而不以綀衣为仅足之规,外以严饬兵备为实功,而不以玉册为茍安之地,晋其兴乎!
厥今金瓯虽无玷缺之虞,玉关未有闭拒之策,战难于必胜,守难于必固,和难于必信,而民力国计已俱至于穷。
不汲汲于丰财强兵,先其所当急,而论义理者多清谈,言政事者多细务,拆裳补带以为巧,折柳樊圃以为固,厝火积薪以为安,脱有意外之警,臣恐非雍容拱揖之所能办也。
六朝事迹类编序绍兴三十年八月 宋 · 张敦颐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二○、《爱日精庐藏书志》卷一七、《皕宋楼藏书志》卷三四
建康,《禹贡》扬州之域,斗牛分野。
在周为吴,在春秋末为越鲁哀公二十二年越王句践灭吴。)
自越之后一百四十年为楚周显王三十六年,楚灭越。),自楚之后一百一十年为秦(楚负刍五年为秦所灭,乃周赧王时也。)
初,楚威王因山立号,置金陵邑(或云以此有王气,因埋金以镇之;或云地接金坛之陵,故谓之金陵。今石头城是也。)
及秦兼诸侯,分天下为三十六郡,以金陵鄣郡故鄣,属今吴兴郡也。)
时望气者云:五百年后,金陵天子气
始皇东巡,乃凿钟阜,断金陵长陇以通流,改其邑为秣陵县秦秣陵县,在今府城直南六十里秣陵桥。)
汉武帝元封初,废鄣郡,置丹阳秣陵县
初,汉置扬州,治无定所。
《舆地志》云:先理历阳,后理寿春,其后又徙曲阿
汉建安十六年孙权京口徙治秣陵
明年,城石头,改秣陵建邺
晋太康初,废建邺,复为秣陵
悯帝讳业,即改为建康
元帝即位,以建康太守丹阳尹。
宋、齐而下,咸都于此焉。
隋平陈,废丹阳郡,乃于石城置蒋州,为秣陵建康同夏三县入江宁县
唐武德二年,为扬州东南道行台,置尚书省
辅公祏江东,七年平,又改为蒋州
八年,罢行台,称扬州大都督府,领上元金陵句容丹阳溧水等县。
九年,移扬州江都,改金陵白下县,属润州
贞观七年,复为扬州
乾元元年,改为升州
上元二年废,光启三年复,仍以上元句容溧水溧阳四县隶之,置节度使
天祐四年杨行密据其地为金陵府,号曰齐国,封李昪齐王,以建康西都,以广陵为东都
僭位,国号唐(二主在位共二十三年。)
皇朝开宝八年平之,复为升州
天禧二年江宁府建炎三年建康府
金陵郡邑升降废置之不常也。
余因览图经、实录,疑所载六朝事尚有脱误,乃取《吴志》、《晋书》及宋、齐而下史传,与夫当时之碑记,参订而考之,分门编类,缀为篇目,凡十有四门。
虽猥陋无益于治道,然展卷则三百馀年兴衰之迹,若身履乎其间,非徒得之于传闻而已。
同志之士,盍补其所未备者而传之?
绍兴岁次庚辰八月左奉议郎、充江南东路安抚司干办公事新安张敦颐序。
按:《六朝事迹类编》卷首,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论水灾地震疏 北宋 · 郑獬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七二、《郧溪集》卷一一、《国朝诸臣奏议》卷四二、《右编》卷二三
臣窃见去岁自京师西南至于海隅,地皆震。
今岁自京师北至于朔方,又大震,迄今不已。
城郭陷入地,民庐悉摧仆,长河决溢,灌深、冀间,兹岂细故哉?
震者,阴盛而迫于阳,其发必有所肇而不为虚应。
考之古而验于今,似可究其涯略。
汉和帝永元二年,郡国十三震,说者谓窦太后由房闼而制天下。
今二宫非窦氏之比,则不为宫闱发也。
安帝建光元年,郡国三十五震,或地拆裂、坏城郭,说者谓中常侍江京、樊丰擅天子权。
内省江京、樊丰之比,则不为寺人发也。
晋元帝太兴元年震,说者谓王敦拥兵陵上。
哀帝兴宁二年震,说者谓桓温跋扈颛朝。
今大臣非王敦、桓温之比,则不为执政者发也。
是数者无所当,则殆将有兵祸乎?
光武时,郡国四十二地震而武溪蛮反。
晋成帝时豫州震而苏峻乱。
近者仁宗时,忻、代间大震而元昊不庭。
用此以较之,则非兵而何?
臣之所忧不在河北而在陕西,何者?
河北虽被灾而南方大稔,流离之民相携而南,亦可就谷。
此惟烦朝廷戒敕所在务为存恤,不令馁死于草莽,则无虑矣。
至于陕西,则自城绥以来,至今两议不决。
首尾一年,凡自京师所饷缣金,已费四百万,至于发卒乘器甲、转刍粮、杂出于民者,尚不在此数。
即不知国家以四百万缣金而与羌人争何事耶?
虽得一绥州而所费如此,其利害亦可概见矣。
事不早决,何止于此?
则将见国力殚于内,民财屈于外,怨黩并起,奸人摇之,其将奈何?
此不可不深虑也。
如闻羌人率其蝼蚁之众,窥我境土,料其裹粮畜牧,必未能久驻,殆将遁矣。
然而数出兵而无所攻取者,此所以困我。
彼来则我不可不应,兵师既发,粮刍既集,彼复解而去,异时则又来,使我奔走为备之不暇,此正堕其术内也。
则朝廷亦宜破其奸谋,以静自守,不为之动,彼无所得而退,我无所失而守。
若是者,彼来虽数而我备有馀也。
夫世之治久而之乱,不过百年,世之乱久而之治,亦不过百年,此大势也。
本朝自艺祖平定四方已来将百年矣,治乱之际,正在陛下。
臣以为治今之难,难于祖宗之时。
何则?
自安史之乱至于五代之末,四方之强诸侯已没,其立者皆孱子弱孙,势与数俱穷,故太祖太宗一起而扫刈之,若去菅草然,易于为力也。
至于真宗仁宗之初,民已离兵革,喜见太平,故收功报成,垂拱而天下治,亦甚易也。
今陛下非开基之日,过已盛之时,万事寖以衰敝,此所以难于为力而甚于祖宗之时也。
则岂得不深思远虑,讲求所以致治之术,乃欲以玩边疆取武功,茍有蹉跌,则遂成衰乱之势,可不慎哉?
如羌人引众而遁,则陛下断之正论,早与通好,涵养生灵,俾之安处,则天灾自息。
虽有震摇,亦不能以胜我矣。